90. 乱-《南风阁之公子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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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此事交予我。”

    吴舸的手段是没的说的,怕只怕太有手段。凤麟拍拍马鞍:“关几天吓吓就好,可别过逾了。”

    楚钦点点头,“如此便多谢了。”皱着眉恶声道:“若他们不知悔改,就割了舌头,看谁还敢造谣!”

    楚钦告辞离去,凤麟绕过照壁,见吴舸没跟上,以为他为方才的事生气,便道:“楚钦好洁,最看重声誉的,遇上这样事,定然气极了!他又深知你的人,信你不在意那些才说话没打弯儿,千帆莫往心里去。谁不晓得你有大本领,屈居刑狱是委屈了。”吴舸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往心里去,然后提着缰绳拨转马头,说:“那事宜早不宜迟,我先回衙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差这一时半刻。”凤麟回去拉住马缰,努努嘴让他下来,说两人都不曾用午饭,正好换上便装到明月楼喝几杯。吴舸只能下马,把缰绳交到下人手里。

    索欢嘴里叼着截蒿草根,甜滋滋地嚼着,手里舞弄着个什么飘带一样的东西,百无聊赖地在相府里闲逛,突然眼睛一亮,前面并排而来的不是凤麟和吴舸?!

    赶紧将手中旧年的蛇蜕扔了,嘴巴一噘,“呼”的一声,蒿根飞到草里,跑着迎上去道:“嘿!凤护卫!”

    凤麟被突然冒出来的他吓了一跳,拍拍胸口,问:“你怎么到这边来了?没人拦你么?”

    索欢摇摇脑袋,想:拦什么拦,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。扬起明媚的笑容,寒暄道:“凤护卫近来少见,去哪里发财啦?”

    凤麟的眼瞬间被闪了一下,低下头道:“没去哪里,不过办相爷交待的事去了。就是卓罗王子那档子事儿,唉,竟应了那句老话,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’。”想着索欢到现在一定还是云里雾里,便将事情的始末说给他,包括扈烈此行的目的。

    索欢闻言很是不屑,翻了无数个白眼,“真怪,难道他们那里女人死绝了,还是只天晔女人是好的,一个个都来求。凤大人也是,自己还没讨着媳妇儿呢倒黑天白日地张罗着帮外人找媳妇儿,我瞧着别当什么宰相了,去做媒人是极好的。牵个红线搭个鹊桥,嘴皮子上下一碰,促成一桩好姻缘。”又垮着一张脸儿,显出无比愤恨的模样,“保佑那病秧蹬蹬腿儿死了,我才不要跟着他去吃黄沙、磕西北风呢!卓罗到处都是沙子!沙子!”

    凤麟忙握住他的嘴,“去,说话没忌讳,再怎样他们是使臣,宴会上也是,当着人家面儿劈头盖脸喊戎贼,要早十几年,非挑起战争不可。若不快快改了这毛病,大人气还大着,给听见了看打不打你。”

    又不是没打过,瘪着嘴捂住右脸,似乎还在作痛。

    “本来就是贼么……不是说他们常在边境骑着快马又抢又烧,就是贼就是贼……”索欢不死心地嗫嚅着。

    “嗯,但老实话要存心里。”凤麟教导他。

    吴舸等了半天,终于不耐地插言:“该走了。明月楼生意好,晚了没座儿。”

    明月楼!索欢张着嘴,不禁跟着走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?”凤麟问。

    我想吃明月楼的蟹黄包,可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,你可不可以……偷眼看到吴舸紧皱的眉心和冷飕飕的眼风,索欢咽了咽口水,识趣地说:“没什么,你们慢走。”

    目送凤吴二人远去,索欢望向天边飞翔的鸟儿,一展眼便没了影,又追捕一双成对飞舞的蝴蝶,上上下下地飞远了,去扒拉草里的蚱蜢,也跳进石窟子再也寻不见。终于觉得没意思,坐到路边一块石墩子上发呆,呆着呆着,眼泪水成串淌下来。

    哭了小半晌,终于觉得倦了,兀自钻进一个假山洞子里,蜷缩着抽抽搭搭地睡过去。

    却是做了一个纷繁冗长的乱梦。梦到自己长出翅子飞上云端,然而脚上套着绳索,一会儿便飘飘荡荡的坠下去,卡在树枝间。

    树下人来人往的,每个过客都要停下来,说他是好漂亮的风筝,都要拿竿子打下来。

    我是风筝?竿子在他身上戳了好几个洞,却不疼。

    下面的人见他坏了,纷纷摇着脑袋散去。他就一直挂在树梢,风吹日晒雨淋,直到褪尽颜色,只残存一副斑驳的篾丝竹骨。

    这时突地出现一个戴面具的人,背过身子说道:“本座忙得很,你回去吧!”一挥手,景象登时大变,繁华热闹,却是回到南风阁。

    露落、青黛、重锦、喜来全都围上来,就连赤枫也在,然而都冷冷淡淡地盯着他,问:“你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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